贞子草莓

【快新】血色情书

私设:所有时间结束后新一一变回青年人大小回校读书,并且和基德同校。其他设定与动漫一致。但还是ooc警告!持续更新大约三万字

主页还有其他快新同人,同好快来(*^▽^*)

 

  • 第一章   血色情书

 

                    如果人们在罪恶中相爱,就应该爱到骨节都嘎嘎做响

                                                    --------《为了一夜的爱》左拉

 

春日的早晨阳光明媚

“早上好啊”

“早啊,工藤”

 

新一走进了教室,推开门的一瞬间更多的声音响起

“早啊,工藤”

“早,今天还是一样的帅气啊,工藤君”

“……”

问好声此起彼伏。

“好了,你们这些花痴女快去上课啦。”

“就是,还有啊,别再往新一柜子里塞情书了,你看他柜子还塞得下吗?”

“要你管啦,又不是给你的”

“诶,我不稀罕呢还”

“……”

      诸如此类的争论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新一笑着看着面前打闹斗嘴的同学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一切都过去了,那些所谓的组织、药剂、黑暗、受伤的人、被辜负的人……他统统都可以不用再管,他现在就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每日三点一线,三餐一宿,享受着平凡人所能享受到的平凡的快乐。

    “好了,你们也早上好,看起来今天也是活力满满。”新一向他们打招呼,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所有人都喜欢他这样笑,礼貌却张扬,好像一把柔软又坚韧的弓弦,明明弯成一弯和蔼皎洁的新月形状,却又能给人致命一击。

      与同学们打过招呼,新一来到自己的收纳柜前准备上课用的书籍。还没到近处,他就远远地看到柜门的缝隙里挤出七七八八的纸张的一角,“看来今天也收获颇丰呢”,旁边的同学调侃道,新一也暗自无奈。果然,他一打开柜子,纷攘如雪片的信件和纸张就迫不及待飞了出来,其中大多数都是贴着可爱贴纸泛着香味的情书,这些情书那怕在新一公然宣布已经有喜欢的人之后也依旧没有减少。还有一些是男孩子的的挑衅威胁、不明的交友请求、推理问答、挑战申请等等。出于礼貌,新一会将它们都收起来等到空闲时间再一一阅读。但是今天他却突然闻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味道,一封封的确定,最后终于在柜子的深处找到了气味的来源——那是一张血书,尽管伪装成普通情书的样子,里面的血迹却还是止不住地透过信封展示在新一面前,是几个模糊却尖锐的

“救救他!”

        一瞬间,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了,那些还调侃着新一的同学完全凝固了,柜子前,新一双手微微颤抖,盯着这封信沉默不语。

 

 

 

     晚上,新一站在浴室的喷头下任冷水冲过全身,他想用这种办法来制止脑子里叫嚣着喷涌而出的想法,就像将污垢冲出下水道一样,这些附着在身上的想法本就该融化消失在黑暗里。冷水淋了很久,也是过了很久以后,他回忆起这个夜晚,这个本性和本心彻底暴露的夜晚还是会觉得很冷。

 

      浴室外,黑暗的卧室里面,一阵风掀起了窗帘最后变化为床上的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人进来了,一双眼睛悄悄窥伺着浴室玻璃上的身影。

 

“大侦探,冲太久凉水可是会感冒的哦”

 

      新一在流水中恍惚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心中所想仿佛一瞬间化为现实,他抹了把脸,嘲笑自己的草木皆兵,以及驱赶出一阵不和适宜的羞耻感。

 

“喂,大侦探,我说真的,你感冒了,谁陪我查案?”

 

       这一下新一听清了,那个人居然真的在外面。新一立马结束了冷水酷刑草草地擦干净自己身上的水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外面床上坐着个模糊的黑影,单边眼镜上映出新一一瞬间的无措神色。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月光洒在地上,那个人笑着,一切就像他们第一天见面那样。

哪一天,侦探说自己一定会抓到怪盗。

 

 

  • 第二章   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我有一念,只有火焰能将它喂饱”

——阿赫玛托娃

“你来干什么。”

新一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一边随意地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基德身边坐下,好像对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

“哦?我们很久没见了,大侦探。挺想你”

基德说的是实话,自从新一不再查案,他们确实很久没有见过了。大侦探的头发是不是变长了一点?基德的思绪随着新一擦头发的动作飘散,一些水珠滴落在基德的手背上。

“……”

新一没有理会对方不着调的语言,放下擦头发的毛巾,转过头看着基德,脑子里考虑着对方的来意。他没有开灯,没有原因的,他不想看见基德的脸。

 

“如果是为了血书而来的话,那你找错人了,信件我已经交给了目暮警官,他们会处理的。”

 

新一说话时去不看他的眼睛,只是注视对方的喉结和颈部细腻的纹路。

“你……真的打算这样了?当一个普通人”

沉默片刻,

“是,这样挺好的,我觉得很平静……也不会再有无谓的牺牲了。”

“呵”基德好像听见了个什么笑话,呲了一声,黑暗里身形不动

但是新一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下一瞬,猛地将他按到在床上,新一被对方的身躯笼罩,他们的视线也终于相撞在了一起。

 

“大侦探,你以为我是谁,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黑色的瞳盯着新一,并且逐渐靠近,基德纤长的手指顺着新一的脸庞经过脖子向下继续滑去,新一感觉自己被猛兽的爪子勾住了。

 

“让我猜猜看,是啊,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安逸啊,学校、一模一样的日常、甜腻的奶昔、幼稚的知识、被规划好的每一条街……多平静啊……可是你睡不着觉,翻来覆去,还是你觉得这其实很无聊呢,大侦探,承认吧,拿到血书的那一刻,你这里其实是期待的吧,砰砰跳个不停。”

    基德的手抚过新一的胸膛落在心脏的位置,用骨节分明的带着白手套的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

“承认吧,名侦探,你,我们,属于那些激烈的日子”

    基德的手指在黑暗中变得无比清晰,每敲击一下都仿佛震颤了新一的一整个灵魂。新一望着对方镜片后面笃定的神色愣住了,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基德的手指配合话语继续敲动着。

“我说的没错吧,其实你……喂,名侦探,你没事吧,你的心跳现在真地很快诶”

 

    基德调笑的语句瞬间变得正经起来,“难道血书上有毒?不可能啊……”说着还想抬起新一的脸检查个仔细,身体越靠越近……

“好了!,我没事,你起来”

新一在两人呼吸相交的那一刻推开了基德。

“我怎么想,我自己清楚,你来这到底是想干吗。”

    基德毫无防备被摔了个趔阻,跌倒了床下。

“你确定没事,可是你脸色——好吧,我需要你的帮助,大侦探。你明明知道是谁写了那个血书,那个地方的人,警视厅得罪不起,血书交上去不过是变成废纸一张。”

新一没有回话。

    “首先,那封信在柜子的深处而不是柜门旁,说明信件根本就不是通过缝隙塞进去的,有人光明正大地打开过年的柜子。其次,血书拿出来的时候血液都还未干透,明显是刚放进去不久,说明放血书的人离你不远,至少是可以自由进出学校的人。综上,他清楚你的行程,甚至想办法弄到了你柜子的钥匙,你不可能毫无察觉吧,大侦探,你可别说平静日子过久了连这点侦查能力都没了,又或者你真的不在意那些求救吗?工藤新一,嗯?”

 

新一还是没有说话,良久的沉默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基德看着他,一下就笑了,那是一个猫儿样干坏事得逞后的微笑

     新一转过头正视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承认,确实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基德都很清楚怎样挑起自己的yu wang

 

“真是败给你了,黑羽快斗”

“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周也名取”

 

第三章撒谎的人

 

我写下你的名字

在我被破坏的避所里

在我倒塌的灯塔上

在已厌倦的墙壁上

在我的心脏上

               -----周也名取

 

 

      新一是在一个星期前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的。跟踪的人很明显是个新手,先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被注视的感觉,接着是家里的柜子被翻过,虽然很小心地复原了,但是到处都是痕迹,因此新一耍了个小花招就很轻易地在橱窗的玻璃上看到了跟踪者的脸。对方明显业余的行动方式倒是没让新一联想到组织里的人,但是他也没想到居然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周也名取。

      周也名取其实两个月前才转来新一的班级。在新一的印象里他是一个瘦瘦小小且不爱说话的非常腼腆的男同学,长长的刘海总是遮住眼睛,身体好像也不太好,脸色总是特别苍白,在班上也没什么朋友,一直一个人待在角落。

      他要干吗?新一先轻而易举的甩掉他的跟踪,看着对方的慌张和无措,然后再找机会反跟上这个小同学。新一的跟踪技巧可比周也名取高明了不少,最后跟着他来到了郊外。周围的景色渐渐地从城市变成了乡村到最后变成了越来越阴暗的密林,树枝像利刃一样划破新一的衣服,大树遮天蔽日仿佛黑夜。新一越跟越不对劲,再往里走就是霓虹国北边的森林保护区了,所有的住户都搬了出去,唯一有资格还留在这里的只有……前面,周也名取停了下来,拨开了最后一从灌木,视线里露出了一大片空地,一座漆黑的中世纪古堡耸立其中,利刃似的塔尖仿佛要将天空戳出一个洞。

 

 

 

“是荒坂集团的本家”

    卧室里,基德说出了新一的答案,接着又像是自嘲地笑了笑。“就是那个土皇帝,在霓虹国谁不知道他。”

    荒坂集团是霓虹国的大财阀,从小小的净水厂发展而来,接着就世代管控霓虹国上最重要的资源——淡水。其家族成员凭借资本在政坛上也是如鱼得水。如今的家主是荒坂隆。

“嗯,我最开始也没料到居然会跟他们家牵扯上。”

“你的小同学能耐还挺大。”

新一皱眉,轻轻地摇头

“他应该不知道。”

 

       周也名取看见古堡后没有丝毫犹豫,熟练地绕过门口严密的保安防控,来到古堡后面。这里好像就是仆人们住的地方,圈出的小花园里还零零散散走着几只鸡,他眼睁睁地看见周也名取灵活地从栅栏的小小破损处钻了进去,直到这个时候,新一才真的意识到对方简直瘦地不像话,哪里甚至没办法钻出一只鸡。新一进不去,只好四下打量找寻入口,但是一分钟不到,周也名取居然就出来了,神色有点慌张,手里攒着一封信,窜到密林里去了。从进到出,整个时间不到三分钟,好像有什么妖怪在撵着周也名取一样。新一想了片刻,根据消息,如今还在荒坂本家住着的人只有现任家主荒坂隆和他的妻子荒坂玲子。

 

      “然后呢?他接下来去了哪里?”基德从床边站起来到新一桌前,桌面上的电脑上展示着荒坂集团的资料,荒坂隆肃穆的脸庞占了页面大半,角落里备注着目前他本人昏迷不醒,正在霓虹某知名医疗机构接受治疗。

“没有然后了,我说过,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荒坂的水很深。”

新一走过去碰的一声关上电脑屏幕,阻止了基德的视线,推搡着基德到窗台上。

“好了,信的来历我已经说清楚了,快拿出你的大翅膀离开这里,不要再打扰我了”

      基德盯着对方低着的头,知道自己今天着一趟肯定没有白来,于是装作无奈地做出投降手势任由新一推着自己到了窗台。最后留下一句

“名侦探,我随时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夜空中只剩下银白色的身影。新一望着对方离去久久地沉默着。

接着又过了很久,新一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我知道是你,明天在小花园见一面吧。”信封一样的发送符号顺着虚线发给了联系人

“同学周也名取”。

 

       而在新一对面的高楼上,基德一直默默地看着新一的窗口。他逆着月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过了很久才重新打开滑翔翼离开,但是只有基德自己知道,这根本就是逃离。他又一次将名侦探拉入了黑暗。

 

第四章流泪的人

 

                        悲怆是一道伤口,除了爱的手,别的一碰就会流血。

                                                                                        ------王尔德

 

 

约定的那一天,新一看着周也名取走出了教室,这个瘦小的男孩像一只小老鼠一样,抱着自己的书包,竭力在不碰触到其他同学的前提下左窜右钻跑出了教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走之前悄悄望了望新一,又快速地转过头去。

新一跟着他来到小花园,发现他已经坐在了花园的木制长椅上,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幼兽占据着长椅上一个小小的位置,看向天边的黄昏发呆。

 

“夕阳真好啊,哪里都落下,大山、高楼、棚户、垃圾堆,它从不对人间挑三拣四。”

 

新一走过去坐下,没有回答他的话。周也名取也满不在乎地继续说着,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我还看见过它静静地落在火葬场的烟囱后面”

 

“求救的人不是你,是不是荒坂玲子,你想我怎么帮她。”新一还是没有理会,单刀直入,两个人好像公园里坐着的陌生邻居一样。

 

“嗯……不是我,我也不是故意要跟踪你的,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她太可怜了,你救救她吧。”

“你怎么认识她的,你知道她是谁吗?”

“……”

     这应该不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但是新一敏锐的感觉到了周也名取的情绪起伏,对方长舒一口气,放下了自己的膝盖。这个时候新一才第一次真正的看到周也名取的长相,他皮肤苍白泛出青色的血管,长长的刘海下是一双精致的眼睛,眼尾的角落嵌着一颗黑痣,仿佛空白画布上突然落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薄唇时常抿着,纤细的身体套在校服里。新一一时间不知道该这样形容他的样貌,他其实很漂亮,新一最后只能做出这个结论。

周也名取站起来舒展自己的身体,仿佛一朵刚刚开放的鲜花正在梳理自己的花瓣,而这朵鲜花只偏爱黄昏。

 

     “我是在保护区认识他的。我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她的身体不好,有几味药材很贵我们负担不起,于是我就会偷偷到保护区去‘拿一点’,我动作很敏捷的,从来没有被发现过……只有那一次。我好久没吃饭了,实在跑不动……被他抓住了。”

     “但是他没有报警,也没有打我……他很温柔,给我吃的穿的,帮我处理了伤口,给我吹头发……以前没有人帮我吹头发,后来我就常找他去玩了。”

    “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完全不知道上帝所给与的每一份礼物都已经暗中标注好了价格。”周也名取仿佛陷入了记忆的漩涡,又或者那根本就不是记忆,因为那些画面周也名取一分一秒都记得,从来没有让它们成为过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求救?”

    “是啊……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那个地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变成那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真的,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

      眼看着对方言语又变得神神叨叨,新一只好尝试另外的切入口。

“你想我怎么救他,他是被囚禁了吗?。”

“对……他她,一定要救他,你去看看他好吗?只是去看看,我知道的,你可以办到。”好像提到了“救”这个字周也名取才终于反应了过来,逐渐冷静了下来,最后甚至对着新一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错,去看看她就好了,他一直很孤独。”

太阳落山了

    他重新将自己蜷缩在长椅上,不管新一再问些什么他都不回答。新一看着面前这个消瘦的青年,黄昏的光落在他的背上,他此刻轻轻地颤抖着仿佛连这美丽的光都承担不起。

新一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抚摸他的脊背安慰他,新一感受到对方凸出的后脊骨,仿佛一节一节的锁链从后颈蔓延至全身。

“好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信任我,但我会去看看她的。”

 

  • 第五章   大驾光临

 

 

      目暮警官那边果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基德是对的。

     当新一又一次被古堡的护卫逐出了大门后,他不得不开始考虑从院子里的鸡笼里钻井去了,基德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大侦探,欢迎光临。”基德完全一副得逞的样子。

新一的动作一愣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子。

 

     当天下午五点,黄昏之时。密林还是像往常一样寂静,树木的影子被落日拉长,仿佛一把把黑色的叉子,直指血艳艳的天上悬着的那半轮太阳。利刃似的古堡融入其中,插在大地与天空之间,今夜的它久违地迎来了客人。

一双带着白手套形状好看的手敲响了大门。

“你好,打扰了,我是快斗医生,来为荒坂老爷看病的,随行的还有我的助手。”
古堡的门只打开一个缝,露出一位中年妇人的脸,从门缝里打量。只是看着,没有应答基德的话。

“你一定是青田夫人吧,我之前与你通过电话的,老爷的病我有把握。”基德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取下小礼帽行礼。新一也微微躬身行礼,同时将脸藏在基德背后,躲开妇人的视线。

“吱——呀”门开了,古老的大门好像不堪重负,像一位衰老的巨人,皮肤溃烂,骨架颤栗。

    门后展现出的妇人身形消瘦矮小,穿着不合身的女仆服显得比一般的妇人还要矮一点。长长的刘海遮住上半张脸,让人看不真切。嘴上带着口罩,一点点狰狞的疤痕从口罩边缘延伸而出,细细长长的疤痕,好像是鞭子抽出的痕迹。新一可以想见动手的人几乎用了全身力气,不然不可能留下这样深重的疤痕。

 

 

    青田夫人弓着身子在前面带路。新一跟在后面打量着整个古堡,感觉很不舒服。古堡的一应陈设都非常华美并且一尘不染,看得出青田夫人把这里打理的很好,但是不时出现的昏暗灯光影藏的角落展示了着城堡的本质,就像是那些木质雕花家具上的精美浮纹,几十年过去,花还在,里面的木头却早已腐烂——不过是表面的光鲜亮丽。

    而且新一察觉到这里的走廊都特别的逼仄,整个古堡就像是迷宫一样,两面墙的距离远远小于正常距离,只够一个成年男人堪堪通过,若是体型肥胖一点的人只怕身体都会蹭到墙上。新一见过这种设计,动物园会在猛兽出笼的地方建设这种窄窄的巷道,好在他们出逃时运用两头截堵的方法轻易地抓到对方,这样的通道里脚步的回声也会更大,更容易引起抓捕者的注意。

“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吗”新一问

“半年前,夫人没了孩子从此精神就出了问题,疯起来还得要铁链子锁着,所以老爷就辞退了那些人,自己照顾夫人,留我打理主家”

青田夫人小声地回答,像蚊子似的,两人不得不走近一点听她说话。

没了孩子?新一想起自己查到的资料,上面确实表明荒坂隆和荒坂夫人至今没有孩子。

“其实……老爷的病大概还是跟夫人有关,两个月前夫人失踪了,老爷一直没找到人,气急之下就陷入了昏迷,药石无医。”

青田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更小了。

“你们夫人没有其他亲戚吗?”

“有个弟弟好像,很小,应该还在上学。”

“弟弟?”

基德沉默一下然后换了话题。

“孩子是怎么没的?”

“两个月前,老爷抱着夫人回来,说是跌着了,孩子就没了。从此夫人时常发疯病,老爷只能把她关在屋子里。”

“你们亲眼看见的……”新一的话没有说完。

青田夫人突然停下脚步,身子弓得更低了,隐隐约约还伴随着颤抖。

“你们快别问了。老爷不喜欢我们这些下人嚼口舌”

说着还四处查看着,仿佛那个久病在床的老爷真的会突然出现一样。

三人一时再无交谈。

     走了快十分钟,终于到了一扇雕花大门前,青田夫人照例先是轻敲房门再叫了声老爷,不过里面回应他的只有“滴——滴——”的医疗器械运作的声音。荒坂隆戴着氧气罩脸色苍地躺在床上,原本干净利落的寸头上抽出不少白发,眼眶深凹。这个掌管霓虹命脉的霸主已经显现出了老态。睡在雪白的病床上,就像躺在棺材里的国王。他的房间陈设奢华,带一扇玻璃门,推开就直通古堡的花园。此时花园的阳光打在他的床铺上,纷纷攘攘的尘絮在空中飞扬。

      基德装模作样地拿出听诊器,新一在一旁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到还真有点医生和助理的味道。基德收回听诊器瞟一眼玻璃门问道

“怎么不把花园的玻璃门打开?保持空气流通对病人也有好处”

这句很平常的问题好像一下子难住了青田夫人,她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指甲掐着手背,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怖的回忆

在门外大树下有一块石碑上。那块石碑很小,也就几个巴掌大。

“夫人的孩子就埋在花园里,夫人疯了以后老爷就不让开这个门。”

新一也往外看去,那小小的碑上没有刻字,表面黝黑光滑,一片枯叶自树上落下停在了碑前。

“是老爷亲自安葬的孩子吗?他身体在那个时候还是健康的?”

   “是,虽然老爷那时候也很伤心,但好歹夫人是保住了,所以老爷还是振作起来安排了下葬,亲自挖土定棺,连位置也是老爷挑的,夫人从她房间窗口也可以看见孩子。老爷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夫人,给予了我们惩戒”说完后头低得更低了,指甲扣陷进肉里,已经流出了鲜血。新一为她倒了杯茶,阻止了对方的伤害自己的行为,青田夫人向新一露出一个怯生生地微笑,但很快又低下头还是不敢看他。

    见面前的老夫人再问不出什么问题,两人只好作罢,不过今天也不算白来,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好了,荒坂老爷的情况我们基本已经了解了,而且我有把握他一定会醒来。”青田夫人好像不惊讶基德得出的结论,只是安静地送两人到门口。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密林里的一切都让人更加的看不清

最后,青田夫人像来时一样只露出半张脸在门缝里,声音低沉叫住了已经走出几步的基德和新一。

“年轻人,别再来这个古堡了。”

    她的突然发话让两人脚步一顿,新一几乎就要以为她已经发现了什么。基德也是呼吸一一滞,转过身看着她,并且下意识地把新一挡在身后,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这里的人都被诅咒了,有进无出”

    青田夫人说话时眼睛里充满恐惧,全身上下不住地颤抖。

基德扶了扶单框眼镜还是将新一护在身后。他用轻柔的语气对青田说

“好的,夫人。也请你不要害怕,注意安全。”

    门缝后青田夫人好像没听见基德的话一样,表情不变只是继续打量着两人,看着两人后背靠着前胸,就像两支缠绕的藤蔓。青田夫人突然笑了,眼角处堆起了皱纹,一瞬间就好像死寂的湖面突然有了波澜,被一阵微风打破了长久的冷静。

“我们夫人会没事吧,别看她小小的一个猫儿似的,却也很凶”

不过笑容很快消失了,青田夫人很快地又低下了头不再看他们。

“要吃什么药,用什么仪器都打电话通知我,你们两个下次不用来了。”

     这次说完是彻底关上了门,没有再留给基德和新一任何的机会。两人松一口起,身体还维持着胸膛后背靠在一起的姿势。新一回过神,想起对方刚才下意识回护的动作,一时内心五味陈杂。他用手抚上基德的肩膀,指尖从外套的棱角滑到还带着温热的衣领,手指与衣服忽离忽近……然后五指合拢成掌——一把推开了基德,分开两人的距离。基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诶,你怎么回……”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的话被打断了。新一打量着城堡,这个的黑色古堡吸纳了他所能看见的一切光明。

基德只得摸摸鼻子,整理思路

“从周也名取下手吧。如果夫人失踪的话肯定没办法再从古堡送出血书,还有周也名取和她的关系,荒坂老爷的病、如果我的推断没错,那个青田夫人也掺和了一脚。”

新一点头,认同了基德的看法。

“嗯,看来我们的想法一致。他们都在说谎”

基德露出微笑,突然双手插兜弯下腰将脸凑近新一,活像个流氓在调戏小姑娘,

“哦?什么结论?怎么一致?名侦探知道我在想什么?”

    月光下的两人四目相对,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交缠融合。新一任由对方的气息侵入自己的领地,没有说话,也笑了,一瞬间眼睛里充满笑意,瞳孔中倒映出基德呆愣的表情,接着突然一个前倾给了基德一个头槌,两人额头上的皮肤短暂的相触,鼻尖与鼻尖相碰,基德一个后退栽倒在草地上。

“哈哈哈”

      新一看着对方的糗相笑出了声。地上的基德恼处于愣神中,脑海里还是对方温柔的眼睛,额头上残留着额头暖暖的触感,鼻尖痒痒地。

笑过后,新一恢复了严肃,目光凝视着基德。

“如果真像我们推断的那样的话,那么对对方肯定早就在等着我们了。”

新一伸出手拉基德起来。

“黑羽快斗,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比你想得还要了解你。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一起行动”

     基德慢慢地搭上新一的手,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看着他的嘴角,他坚毅的面庞,突然间感觉到了害怕,害怕他自己错了,也许他根本不了解新一,也许这个充满傲气却又正义善良的人并不属于黑暗……当然也不会属于自己。

新一一使劲拉起了基德。基德一瞬间整理好心情,拍拍身上的泥土,又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了,大侦探,还等着你抓住我呢。先回去吧,明天去学校问问周也名取。”

“我到不相信他会说实话”

“不过是个可怜人”

“那有我们可怜啊,跑了一晚上了”

“……”

 

两人说着话,离开了。

 

     密林里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在他们身后,古堡的某个窗户里,一双眼睛在窥伺着两人,久久不曾动过。

然后是非常缓慢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

“最好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第四章被囚禁的人

 

“你走了,我会去喝酒,喝干净了我自己,留一个你,装一大海碗的山水和四方的风”

——周也名取

 

    夜更深了,密林里的一切都回到更久远的黑暗像是一片浓稠的沼泽吞噬了所有。密林边缘的风刮过来,夹杂着潮湿的腥味,似乎是要下雨了。

古堡里,青田夫人将银质的餐刀擦拭干净摆放在橱柜上,老旧的窗棂被风吹得咔咔作响。

“吱呀”

    客厅的窗户被吹开了。土腥味冲进房间,水晶吊灯的珠串随着风摇曳,房间里一时忽明忽暗。物品的影子被摇晃的吊灯异化成一块块斑点,投射在印着蔷薇花的壁纸上让人眼花缭乱。顷刻间,你也分不清沙发是不是有两个影子。

 

“碰!”

    青田夫人动作一顿,被窗户砸上的声音吓了一跳,佝偻着用手帕擦干净手,像是不敢再待在黑暗的客厅了,点着蜡烛一个人回了卧室,大厅于是空无一人。

 

 

    基德收起滑翔翼,回身关上客厅的窗。白天无法从正门进来,夜晚可是他的天下。基德先是去了所谓的夫人的房间。

    荒坂玲子的房间位于古堡的背阳面,窗户很小,外面还有铁栅栏,整个房间昏暗无比。相比于荒坂房间的奢华这里简直可以说是简陋。整个房间只有一架铁床和一把木头椅子,以及一个不大的四角立柱衣柜,里面零散地堆着几件带蕾丝边的洋装和许多的颈饰头饰。房间的角落里是固定在墙上铁链,应该就是用来束缚犯病的荒坂夫人的。基德走近那处铁链,发现铁链的上端还挂着一幅巨型的结婚照,荒坂夫妻两人穿着结婚礼服紧紧地靠在一起。照片里荒坂老爷还是不苟言笑,仿佛不喜欢这个新娘,但是他的手牢牢地抓着他妻子的手,大手钳制着,仿佛一双手铐。在他旁边就是身材纤细的荒坂玲子,带着丝巾,脸庞乃至整个上半身都被长长的头纱盖着看不真切,只是感觉姿势僵硬,整个人挺的很直,像是一截木头。这样的照片怎么看都不像甜蜜的结婚照。

    在昏暗的房间里,当荒坂玲子被锁在这里时,头上高悬着的就是这一幅照片。基德检查了铁链子,希望可以取到血液样本,不过链子上的手铐其实垫着称布,很柔软,没有留下血迹。他又检查了洋装、目测了两个手铐间的距离,之前的推断差不多可以得到证实了。

荒坂玲子的房间收获不大,基德贴着墙根又来到了荒坂隆的房间。可是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太安静了——呼吸机的声音也没了!

“碰——”

   身后的房门一下被关上,烛火熄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气体释放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显眼,不久后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迷药。基德踉踉跄跄地朝花园的玻璃门走去,却最终只能看着那方黑色的墓碑陷入昏迷,在昏迷的前一秒,基德露出微笑。

“还好骗走了名侦探。”

 

 

     基德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荒坂玲子的房间里。全身无力,下半身跪倒在地,被墙上那个铁链锁着,头还是感到不适。铁链称布被取了下来,基德平常保护完美的手被勒出了血痕。

他扯扯铁链,果然这长度更加适合男孩子。手上的血流个不停,基德撇撇嘴。

“这……完全就是双标。”

黑暗中,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答非所问。

“荒坂玲子在哪里?”

基德抬头看见来人,嗤笑一声。

“她早死了,不是你亲自害死她的吗?”

“我?”

荒坂隆从阴影中走出。

他一改之前病床上的颓废色彩,穿着婚纱照上面的黑色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又回到了结婚当天

“那是她自找的”

荒坂隆一边说一边走到基德面前。

“给你三秒钟,你是顺着他的消息才来这里的吧。”

“果然早就等着我们,怪不得白天那么容易就混进来了。”

基德抬起头挑衅地看着荒坂隆,眼神里毫无畏惧之色。

“你现在穿这衣服真的很讽刺。”

“3”

荒坂面无表情,开始了倒数。

“想不到荒坂老爷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2”

“你以为你可以掌握一切”

“1”

倒数结束,荒坂一脚踹在了基德肚子上,然后用手抓住基德的领子将他惯在墙上

“再问一次,荒坂玲子在哪里”

外面狂风加剧,隐隐约约有了雷鸣。一道闪电照在荒坂身上,映出狰狞的面孔。

剧痛袭来,基德一瞬间闭气,整个人跟着铁链晃荡。

缓了好一会,啐一口血,说话断断续续但仍是笑着的。

“可真狠……你醒醒吧,我可不认识什么荒坂玲子,我只知道周也名取。”

听见这四个字,荒坂好像一瞬间愣住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恐之色像是一个怯懦的偷盗者被抓住了把柄。

“想起来了?也该醒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玲子,绑住他没有,给他穿上裙子也没有,可别给我说什么爱,你不过是一个折磨小男孩的变态!”

“闭嘴!他是我的妻子,是我救了他!他现在在哪里?”

荒坂隆又一挥拳头往基德脸上,打碎了他的单边眼镜。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你也不配当他的丈夫。”

     “你!呵,你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以为你是谁?”

见基德不肯开口,荒坂隆又给了他一拳。基德视线开始模糊了,身体很痛,精神恍惚。

荒坂隆提起基德的领子。

“和你同行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工藤新一吧”

“你……不关他的事。”

基德挣脱荒坂隆的手,向前挣扎一直到铁链变得笔直。

   “那就是你在乎的人吧,年轻有为的名侦探,前途一片光明。而你呢?你叫自己魔术师?怪盗?呵,不过是个小偷。你总有要与世界为敌的一天,到了那天工藤新一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你自诩做事潇洒自在,也不过是一个躲在面具里的胆小鬼罢了,你甚至不敢告诉他你的喜欢”

“这和你无关”基德气喘吁吁还是不停的挣扎着,但是毫无用处,只是搅乱了流着自己鲜血的地面,红色的鲜血和房间里的灰尘混合在一起,成为一大滩暗黑色的污渍。

“再让我猜猜,组织的事情结束后,那个名侦探可是宣布不再插手这边的事情,是什么,或者说是谁又重新让他回到了黑暗呢。这样看来,大魔术师,我的手段和你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仿佛是被打了三寸的蛇,基德高昂的头颅低下了。绷直的铁链慢慢回落卷曲,基德整个人靠在墙上,他不断地往后靠着,像是要把自己陷进墙壁里,擦破衣服,弄破皮肉,膝盖磕在地上。基德闭上眼睛,四周更黑了。

 

“是,这样挺好的,我觉得很平静……也不会再有无谓的牺牲了。”

“真是败给你了,黑羽快斗”

“你有办法就说……我们一起”

“嗯,看来我们想法一样”

“黑羽快斗,我比你想得还要了解你”

“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一起行动”

“基德……”

“……”

      青年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出现。

      他们认识很多年了,久到基德真的以为他们就此不会分开。但是他也知道,敌友数年,相伴相生,不过大梦一场。

      有什么东西顺着眼眶流下,砸落起地上的鲜血。上帝惩罚不可一世的人,以眼泪,以失去。沉默良久,基德很平静地用手抹干净了眼泪。

      基德仰起头看见那副结婚照,刚才挣扎时的一滴血渐了上去,落在新娘的眼睛下面,此时看来就像怜悯的泪水。

     “嗯,你说的对,我也确实不会告诉他我的喜欢,他会感到恶心,他需要的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而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爱人。”

      又一道闪电劈下,响声震天,仿佛擦着古堡的边而来,基德的衣服和头发随风而舞,满身鲜血污秽,看起来却像一位即将乘风而去的神明。

     “但是,我有我的罪孽,你有你的判罚。我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他在这里过的并不好,被你欺骗,被你凌辱。想过逃跑,又被你抓回,污蔑成一个神经病,好让你有借口彻底锁住他。荒坂集团一手遮天,让一个家境贫寒的少年人成为‘荒坂夫人’易如反掌。”

“我没有!我说了他是我的妻子!是我救了他,周也名取早死了!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爱他,他肯定怪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知道了,你让他回来!”

荒坂隆听了基德的话很明显地进入了某种魔怔的状态,一边说一边用力踹着基德,一下又一下,基德身体不断地随着铁链起伏,鲜血喷洒。精神恍惚之时,基德喃喃自语,还是那句话,

“名侦探,好疼啊……哦,对,还好……还好,骗走了他。”

轰隆隆,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 我的爱人

 

 

 

“黑羽快斗,你果然就是在骗我”

    精神恍惚之际基德好像听见了新一的声音。

   下一秒,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了,新一出现在门口。他身上湿漉漉的,有几处划痕,头发里隐隐约约好像还有几根鸡毛。这样的姿态颇显狼狈。

    他一一步步走到了荒坂隆和新一的面前,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鞋子也沾染了地上的污渍。新一朝自己走来的过程仿佛变成了上个世纪的无声电影,一切都被放大拉长,这一瞬间,基德突然感觉好委屈,身上的伤口,心里的那些话,这些全部都想告诉名侦探。自己果然是自私的,明明希望对方不要来冒险,可是当他真地出现的那一瞬间,基德还是感到了巨大的欢喜。荒坂隆看见新一进来,好像很吃惊,不过他立马改换姿势,从袖口抽出一把小刀架在基德脖子上。

“青田呢?你把她怎样了。”

新一完全不搭理他,只是看着基德。

“黑羽快斗,我说了让你不要单独行动吧。”

  “名侦探,这不是根本没骗到你嘛,还不是找上门了。”

“我说了,我了解你的想法。”

“可别光怪我,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的。我们两个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你!”

“我什么我,名侦探,你说不过我的。”

他们居然当没看见荒坂隆一样聊了起来。他的小刀已经在基德的颈部勒出了划痕

“喂,你们两个也太嚣张了吧”

荒坂隆加大手上的力度,颈部的血迹加重了,顺着刀沿流下。

基德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在鲜血滴下之时勾起嘴角微笑。新一与他对视。

“当然要嚣张一点,不然如何吸引你的注意力。”

于是当荒坂隆回过头时新一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一脚踹在他胸口,踹得他整个人飞了出去。

“你在床上装得久了,不会真不行了吧”

    新一从口袋拿出一把钥匙,居然两下就打开了绑着基德的铁链。趁荒坂隆还没有爬起来,新一一把拉住基德的手,基德一个踉跄,整个人砸在新一的怀里。新一接住他,双手摸到了基德的胸口,那里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鲜血染透了半个身子。基德也疼得小声的喘气,气息喷洒在新一的耳边,让他更加心疼了。

 

“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回家”

 

基德一下子就笑了,笑得咳出了血,他回头看着结婚照里的周也名取,在心里嘲笑他。

 

喂,你看,我可比你要幸运,有人来带我回家了。

 

 

    新一带着基德跑出房间,狭窄的走廊让他们两个步履艰难。荒坂隆从地下爬起,啐了一口血然后从床底下掏出了一把半人高的猎枪,枪托处已经起了锈。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枪,仿佛老屠夫擦拭着他的菜刀。半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两人离开的方向。

“很久都没有打猎了呢。”

 

 

  “碰!”

     剧烈的枪声在古堡响起,伴随着雷鸣和暴雨,古堡的电断了。

荒坂隆托着枪在黑暗中巡视,像是国王在巡视自己的土地,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这里都只有他一个子民罢了。

 

 

  “碰!”

    又一声枪响从不远处传来,狭窄的走廊里新一半托半拉地背着基德,微弱的喘息声在走廊上回响,基德的手无力地搭在新一的肩膀上,手腕一圈的血。

“大魔术师,手你也不要了?也对,命都快没了,还怕什么手呢”

“……”

“怎么?不说话了,这会知道错了?”

“……”

“喂,你怎么不回答我,别睡,知道吗?”

“……”

“喂,你回答我”

“说话!”

“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基德,我错了,是我来晚了”

“我真的错了”

     声音逐渐变得无助起来,手使劲地拉着基德的衣服,然后又无数次的下滑。

这时一双手抚上了新一的脸,用手背轻轻地蹭着,虚弱的声音传来。

“名侦探,我只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我不说,你多说点,我啊……差点就再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断断续续的话传入新一的耳朵,新一突然停下,也不说话了,只是将基德轻轻地靠着墙安放好,窄窄的走廊上基德的腿蜷缩着抵上墙壁,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却还要带着笑安慰新一。

“名侦探侦探,钥匙哪里来的呀,多亏了你,那个家伙打人还真疼”

“……”

这次轮到新一不说话了

“啧,看来我们还是太轻敌。不过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

“大侦探,我……没事的,以前那么多事我都没问题,我可是基德诶”

“……”

    不远处又一声枪响,荒坂隆像一个老道的猎手一样在包围圈内威胁着他的猎物

   基德用眼神勾勒着新一的轮廓,最后又认命般地用手臂遮住双眼,仰起头靠墙,装成疲惫的样子。

    “喂,工藤,待会不用管我了,先走吧,如果我死了,我是说如果,我爸爸的事情还得拜托你继续查下去……不,你什么都不要再管了,回去好好念书,读大学,也别考警校了不然就像安室透那个倒霉家伙一样……工藤,我了解你,你不会听劝的,但是今天,就这一次可不可以听我的话……我希望大侦探,前程似……。”

     基德的话没有说完,黑暗里,新一轻轻地吻了上去,最初新一的唇还带着外面暴风雨的湿漉与寒冷,不久后就沾染上基德的鲜血和温度,基德也在短暂的迟疑后立马反客为主,一只手捁住新一的腰一只手扣住他的头,仿佛是要将对方吞吃入腹。狭窄的走廊里两人肩膀靠着肩膀,额头抵着额头,宿敌亲吻着宿敌,命运留恋着命运,新一的手与基德的交缠紧扣,侦探终于抓到了怪盗。

     不久后新一抬起头,微微喘着气,他用手摸摸脸,显得有点疑惑脸上湿了一片——那是基德的眼泪。基德仰起头看着新一,又用手遮住眼睛里的点点光亮。

“工藤,你这让我如何舍得去死啊。”

回答他的还是一个吻

“少说点话”

呢喃、炙热、纠缠,好像所有生死攸关的亲昵都显得惊天动地。

一吻完毕,新一抓着基德的领子一字一顿地说。

“黑羽快斗,你只可以被我抓住”说完站起来朝走廊尽头走去,甚至还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仿佛要去参加重要的会议一样,基德只来得及碰到他的袖口。

“你去哪里?”

“打猎,当然需要诱饵”新一头也不回地答到

“你要干什么?”

“基德,你还不明白吗?锁着你的那个铁链的钥匙有且仅有一把,而我的钥匙……是青田给我的,呵,她说老爷犯了错让我来救你”

听到新一的钥匙是青田给的基德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们确实是个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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